孙正义的2020年 押宝人工智能产业
然而Uber破发之初,孙正义或许尚未想到,更大的挑战在2019年的秋天等着他和愿景。
9月,从软银处获得海量资金的共享办公“独角兽”WeWork IPO失败,估值从年初的480亿美金暴跌至80亿美元,公司陷入危机、全球大幅度裁员。而究其IPO失败原因,主要在于其糟糕的财务状况——WeWork经营现金流长期严重失血且未来难以改善,以及同为共享经济“独角兽”的Uber、Lyft上市后股价表现糟糕,也严重影响了二级市场对于WeWork的估值。
IPO失败后,作为WeWork最大外部股东的软银不得不充当起“救火队长”角色,随即宣布将向陷入困境的公司提供约95亿美元的纾困资金,其中包括收购该公司价值高达30亿美元的股票(含公司联合创始人、前任首席执行官纽曼高达9.7亿美元的股份),以及65亿美元的债务和股权融资。
值得一提的是,在孙正义决定投资WeWork之前,软银内部出现不少反对的声音,其中包括软银前高管Nikesh Arora和Alok Sama,以及孙正义多年的盟友日本优衣库母公司创始人柳井正。柳井正从2001年开始担任软银独立董事,也被视为极少数能与孙正义抗衡、提出不同看法甚至争论的人。他曾表示自己的职责就是“对孙正义忠言逆耳”,随着他的辞职,或许软银也将失去其最直言不讳的声音。
如果说,Uber只是软银之难的冰山一角,那WeWork危机则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,这个史无前例投资帝国的危机或将接连浮出水面。
西南财经大学金融学院教授陶启智向记者分析称,WeWork的失败是一个象征科技投资泡沫和恶果的行业标志性事件,“软银掌门人孙正义的投资神话也宣告终结”。这一事件也让全球风险投资行业重新思考未来的投资战略,甚至影响科技公司的业务发展模式。
软银2019年11月公布的财报显示,该公司第二季度经营亏损约65亿美元,损失主要来自于此前Uber、WeWork等大规模投资计入减值,这也是其14年来首次出现季度运营亏损。华尔街投行杰富瑞分析师Goyal更是公开表示,投资者现在担心WeWork不是一个例外,或是一个普遍现象。
随后即有消息指出,愿景基金一期的两大LP——沙特公共投资基金(PIF)和阿布扎比穆巴达拉(Mubadala)对于该基金管理者软银集团流露出了不满和担忧。这样的不满主要源于:一方面孙正义给予科创公司的投资价格过高;另一方面则是质疑愿景管理风格不适当。
在软银的制度文化中,孙正义对所有投资拥有最终决策权,这与传统风险投资文化格格不入。在后者的文化中,投资决策通常由委员会做出。
从愿景一期的资金结构来看,PIF和Mubadala是其最大外部出资人,共计向其提供了600亿美元;其余LP还包括苹果、夏普、高通、富士康;软银则出资280亿美元。
两大LP的不满与担忧在愿景二期的募资困境中得到印证。据福克斯商业报道,尽管PIF和Mubadala这两只主权基金已同软银高管进行了数月的讨论,但其尚未承诺向第二只基金提供资金,而他们的支持对于愿景二期至关重要。截至2019年12月初,这只发起于当年7月的基金在初始募资中仅拿到20亿美金,完成募集目标的1.85%。要知道,孙正义的目标是复制一期的募资神话。与此同时,与孙正义有着几十年交情的日本银行家们也开始认真审视这位客户,对其资金的支持也变得谨慎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