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北大的卖猪肉的学生 向母校捐款9亿
1989年,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——他被分到统管计划经济的家乡县计委,无编制。
陆步轩的处境是尴尬的,作为一个在校园里研读了四年音韵学的年轻人,再如何自诩清高,也得接受帮胸无点墨的领导写讲话稿的日常。
而且,当时的中国正处于经济转型的巨变中,市场经济初露锋芒,计划经济已然走到尽头,陆步轩的单位,正成为那最后一抹“夕阳”。
在这样的大环境下,再加上陆步轩自恃过高的个性影响,在县计委的那几年,实在不好过。
陆步轩没有编制,分不到房子,只能和妻儿挤在一间不足六平米的小平房。为了生计,不得不放下“北大才子”的身段,办过工厂,开过矿山,做过装修,开过商店,却都以失败告终。
陆步轩的第一任妻子无法忍受负债累累的生活,于是与他离婚了,还对外人说当时是看上了他“北大”的身份,没想到他这么“没用”。
这可能也是第一次,让他产生“侮辱”了母校的感觉。北大,不再是光环,反而成为负担。
再婚之后,为了老婆孩子的温饱,陆步轩在走投无路中接受了家人的建议——卖猪肉。理由很简单,好上手,回本快,陆步轩别无选择。
后来,他在自传《屠夫看世界》中回忆道,肉摊上苍蝇乱飞,血水横流,肉腥气刺鼻,自己只能穿着短裤拖鞋站在铺里。手上是常年洗不净、后来就索性不洗的猪油。
陆步轩不再愿意和别人提起自己是北大毕业的,干脆说自己没读过书,自家孩子被调侃成“卖肉娃”,他也只好无奈地笑笑。整日埋头于切肉卖肉的陆步轩,只有鼻梁上的那一副眼镜,暗暗透露着他与别的“猪肉佬”的不同。
当起了屠夫的陆步轩曾在自传中这样自嘲:“如果认为北大学生卖肉完全正常,为什么不在北大开设屠夫系,内设屠宰专业、拔毛专业、剔皮剁骨专业,那样卖起肉来岂不更专业?”
那时,无论谁来告诉他卖猪肉不丢人,他都听不进去,在他心里,人生已坠入阴暗的谷底。
2.“养猪卖肉,也可以为北大争光”
2003年,北大才子毕业后却只能卖猪肉的事情经过当地媒体的曝光,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这引发了普罗大众对教育初衷、人才体制、职业选择等种种议题的热烈争论,陆步轩也在无形之中,被卷入了舆论风暴的中心。
而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他,始终带着一丝丝难堪与羞愧,正如在北大师生面前登台演讲,第一句话仍是“我给母校抹了黑、丢了脸”。
这是他的心结,他需要与自己和解。
而在这之后,陆步轩的人生出现了一丝转机。
同为北大毕业的陈生,在看到陆步轩卖肉的媒体报道后找上了他。两人有着极为相似的经历,都是从北大毕业后,进入体制却不顺,无奈中只好“下海”。有所不同的是,陈生已经开始做规模化的猪肉生意,而专注于一个摊位的陆步轩,则在杀猪卖肉上做得更精细。